星期一, 八月 23, 2010

船廠及童年

2009/08/02 下午 08:29
今日來船廠,本是想找個能靜下心來寫東西的地方,沒想到如今的船廠早已不是我記憶中那個充滿溫暖的家了。

首先,船廠再也訂不到純正的重慶話或者成都話了,取而代之的是混有宜賓語氣的四不像。這種四不像有兩個來源:來宜賓太久而被同化的老一輩船廠人;出生在宜賓的第二代船廠人。但都有一個共同特點,他們都打麻將。

從前,媽媽總是叫我看見大人要問好,而船廠熟人多,我在問好中都培養起了對船廠人的一種親近和尊敬。

然而今天樓下的三桌麻將中,我以前那些尊敬的對象都手持方塊口吐髒話,難以相信那樣的粗口竟然出自曾經一位和藹可親的嬢嬢口中;難以相信那樣的的傻笑竟然 來自一位有技術有辦法的老工人口中;難以相信他們在此毫不顧忌,說話大聲到了整個家屬院都聽得到。那聲音不好聽,聲音已經畸形。若說出的是正常的言語,會 讓我憶起時間的流逝,感受滄桑的美麗。

垮了的船廠背後是垮了的鋼廠,有電鋸聲和挖土機的轟鳴,相比起那人聲,還是機器聲好點。

我從三官樓下車,穿過了壓平了上廠家屬院的翠柏大道,王建的是寧靜精緻的老路,它精緻得像一塊電影佈景,對下廠區家屬院來講,它如同護城河。進入家屬院, 茂盛的誇張的樹木更顯出人氣的衰微,麻將聲有火爆的感覺,然而樹遮完了打麻將的人,這無人的爆竹更讓人心中生出幾許淒涼。

鳥們還像小時候那樣叫著。白蝴蝶飛舞。

我想像這群人還是先進技工的時候,心中定然充滿了對廠子的熱愛。以前船廠每吹了下班號吃飯時呆在家頭的老人就會端著有菜有飯的大碗向廠區散步,一邊和下了 班的年輕人打招呼,他們一邊吃一邊走討論著這個工廠的每一個角落。好些人,幾乎大部份人都來自重慶成都,建這個廠時他們帶著青春和夢想,或許從艱難中走出 來的人們沒有那麼高的準求,或許稱不上夢想,至少是野心,來到船廠。在船廠遇見所愛的人,也經歷了我們這時候的感情起伏。結婚,生兒育女,船廠已成為他們 人生路上的見證者、人生的一部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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